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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章:最后的幻梦

第2章:最后的幻梦

陈泽宇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。

记不清楚是怎样的一个梦,醒来时,只觉得自己睡了很长时间,昏昏沉沉,全身乏力。坐直身体的他甩了甩头,捂着脸试图让自己回忆起什么。无数模糊朦胧的意象在脑海中盘旋,但试图去捕捉时,却又如游鱼般逃得无影无踪。尝试了几次,实在是无法回想起什么,于是陈泽宇只好起床。

瞥了眼时钟,时间才刚六点。

作为一名已经高二的学生,陈泽宇早已习惯这时候起床,并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,于是便挠着头拖脚走进卫生间内洗漱。在洗好脸后,陈泽宇看着镜子中的自己,感觉自己要比平时更有活力,神采奕奕,精神焕发。

“今天我是怎么了啊……”

陈泽宇可以感觉到自己有些躁动的心。

身体的异状不由让他感到略有些不习惯,平时即便状态再好,也难有今天这般感觉。不过状态好毕竟不是坏事,陈泽宇冲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,然后转身回客厅给自己准备些早餐。就在这时,叮咚一声,门铃响了。

“早上好,小宇。”

“早上好。”

面对来者,陈泽宇并不感到惊讶。进来的人正是与陈泽宇相处九年的青梅竹马,廖小雅。她和陈泽宇住在同个小区,而且两家是对楼,阳台对阳台。廖小雅的父母经常外出有事,而陈泽宇的姐姐也动不动外出。于是廖小雅就经常会过来和陈泽宇一起吃饭、上学。不过陈泽宇记得今天是十月四日,并不需要早起去学校,为什么廖小雅会在六点钟就过来呢?

“今天怎么来这么早?”

“没事干我不就来了呗。”廖小雅拉开冰箱门,又看了看桌子上刚摆出来的面包和生鸡蛋,便娴熟的抓过挂在一旁的连衣裙,“还没吃早饭吧,我来做吧。”

“哦,谢谢。”

“早饭平时不能不……啊!”

握着食材的少女,一下趴在了地上。

廖小雅突然感到心脏像是被别人紧紧攥住一样,疼得她近乎难以呼吸,不过这种感觉转瞬即逝,于是恢复之后,便将散落在地上的食材捡起。这时候陈泽宇才注意到廖小雅的黑眼圈和有些发青的脸,还有攥住胸口的左手。“你没事吧?”他有些担心,于是便这样问道,但是少女只是回头莞尔一笑,摇摇头:

“没、没事……”

“真的没事?”

“你瞎操什么心啊,都说了没事了。”

廖小雅似乎是有些不耐烦,抱怨了几句后便转过身开始忙活起来。

栗色的长发被精致的白色发带束成一条马尾辫,身上则是一套衬衫样式的白色连衣裙。长长的马尾随着少女的步伐左右摇摆,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尽忠职守的牧羊犬。少年坐在餐椅上,静静地看着廖小雅在厨房内忙活,感到无比幸福。陈泽宇喜欢她,能这样子看着她贤淑的身影,陈泽宇就已经很满足了。

陈泽宇幼年时,经常搬家,跟着父亲和姐姐四处奔波,居无定所。他没有幼儿园时代的朋友,因为每次搬家间隔不到六个月,还没和同学认熟,就远远地离开了那里。直到小学一年级时,陈泽宇家才正式定居在卧龙市。并很快和同一个小区的女孩子认识,并将友谊持续到今天。这个女孩子,就是廖小雅。

就如她的着装,廖小雅一直是开朗、乐观、单纯的女孩子,无论遇到什么挫折,都会以她的乐观克服。正因为这样,陈泽宇在认识廖小雅的那一刻,他便觉得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子,而且隐隐发誓在日后一定要成为她的丈夫。直至今日,陈泽宇仍旧非常喜欢她,尽管他不清楚廖小雅心里是怎么想得,更没有勇气去告白。

早餐很快就做好了,煎蛋、火腿还有面包,再加上一杯牛奶,是陈泽宇喜欢的早餐配置。廖小雅端上早餐后,便坐到了陈泽宇对面,低着头看着桌面,不清楚在想些什么事情。而在她的旁边,只放了一杯牛奶。

“你不吃早饭吗?”

“吃过了。”

不知道是有话不能说,还是身体不舒服,廖小雅有些不知所措,支支吾吾,让陈泽宇大感疑惑。他嚼着面包,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少女。此刻,廖小雅面带倦容,淡淡一层黑眼圈陈泽宇看得很清楚。她十指交叉,抵在自己的额头处,手臂轻微地颤抖,而在这清爽的秋日清晨,额头处竟然冒出细小的汗珠。在陈泽宇心目中,廖小雅这样的女孩子,应该是永远笑容满面的。

“你身体不舒服吗?”

“没有……”

“好奇怪啊你。”

“奇怪的是你吧……没什么。”

似乎是察觉到来自少年的视线,欲言又止的廖小雅勉强露出微笑,摇了摇头,趴到餐桌上,将头埋入手臂中。陈泽宇想继续问些什么,但看到廖小雅这副无精打采的模样,也便没有开口。毕竟两人已经是九年的青梅竹马,心有灵犀谈不上,但也是能轻易看透对方,知晓对方的心情。于是陈泽宇默默吃完早饭,准备收拾餐具,而此时廖小雅站起身,如以往两人独处时一样到厨房去刷碗。果然放心不下。

于是,在廖小雅洗完餐具,准备擦餐桌的时候,陈泽宇回到自己的卧室,换下睡衣,穿上平时常见的夏季便服。淡蓝色的格子短袖衬衫,搭配着一条宽松透气的牛仔裤,再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型,感觉今天状态很棒的陈泽宇满意地从房间内走出。却看到廖小雅盯着手机屏幕,来回在陈泽宇的房间内转悠。

“怎么了?”

“没……没事。”听到陈泽宇的声音,廖小雅立刻将手机收回口袋,“对了,小宇,我上次借你的笔记,你抄到哪里了?如果抄完了就还给我吧。”

“……一个字没动呢。”

“喂,明天就开学了啊。”

“明天开学?不是才十月四号吗?”

“……今天已经七号了。”

“怎么可能!”

陈泽宇立刻掏出手机看了看上面的信息,这才发现自己的确是记错了。明天开学的事实给陈泽宇带来了很大压力,但同时陈泽宇也在思考,前面三天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情?他记不起来,就好像前三天的记忆根本不存在似得。他向廖小雅投去疑惑的目光,但她却在低着头,似乎想些什么事情。

旋即,她抬起头,问道:“今天出去玩吗?”

“喂,我的笔记和作业都没写呢……”

“就这一次,不行吗?”

“……好好好,走吧,去哪玩?”

“商业街。”

面对暗恋已久的少女的请求,即便作业再多,陈泽宇也没有任何理由拒绝。而少女听到陈泽宇肯定的回答后,微笑着点了点头,便转身拎着包走出房间,身后的马尾辫也随之左右摇摆,好像很开心的样子。满肚子疑问的陈泽宇也只好穿鞋赶了出去。廖小雅在前走着,陈泽宇在后面跟着。少年看着不断晃动的马尾辫,不由想到今天她种种反常行为,有些担心。想开口追问,却一直犹豫不决,担心会让廖小雅感到不高兴。

这时,陈泽宇感觉到背后似乎有人正盯着自己,那冰冷的感觉传遍全身,不由觉得毛骨悚然,回头一看,却只见一道黑影消失在拐角处。而廖小雅根本没注意到停下脚步的陈泽宇,而是继续朝前走着。

“小雅!”在看到廖小雅若有所思,不知朝什么地方走去,陈泽宇苦笑着快走几步,拍了拍廖小雅的肩膀,“你打算走路过去?”

“……”

听到这话,廖小雅停下脚步。

“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啊,从不见你这个样子的。”面对这个已经在一起九年的青梅竹马,她今天的反常,让陈泽宇着实很担心,于是犹豫再三,陈泽宇还是决定问下去,“如果真有什么事情我能帮得上忙,就和我说吧,好不好?”

“……等晚上吧。”廖小雅阴着脸,踌躇一会后点了点头。

“嗯,好吧。”

“我们走吧……”

“呃……等等,我们去商业街玩什么?我记得那附近开了家大型的电影院,还有个挺不错的游乐园,这段时间都没去……”

“我想逛街。”

“嗯……小雅,路上小心。”

说完这句话的陈泽宇立刻转身离开,快步走着,不,是小跑着朝公交车站走去。逛街?熟知廖小雅的陈泽宇知道,陪着她逛街,无疑是人生中最可怕的事情。平时弱不禁风的廖小雅,只要抵达购物街,全身的活力就会迸发出来,逢店就进,即便是不买也要看个够。如果没有与之相媲美的耐力,一般人绝难忍受得了与她逛街。

“喂!等等我啊!”

“谁要等你啊!你别一逛街就找我啊,我可没你那么旺盛的精力啊!”走到车站的站台上,陈泽宇一边等着公交车,一边调侃小跑过来的廖小雅,“你逛街从来不顾别人的,像上次逛街差点把我给累脱了,不去不去。”

“这次我绝对不会逛那么长时间的,拜托了!”

“你已经是第三次说这句话了。”

“唉?就陪我去呗!我这次真的不会逛太长时间的!”

廖小雅抱住陈泽宇的手臂,仰起头可怜兮兮地盯着不知所措的少年。就像是被人遗弃的小狗,伸出爪子抱住主人的大腿轻声哀求。陈泽宇被她可怜的眼神看的受不了,只好连说几次“好”表示同意。廖小雅一听立刻高兴的点点头,抓住少年的手臂深深嗅了嗅少年身上的气味后,便松开他站在他的身边。

“我真不明白这有什么好逛的。”

“每次都有新发现啊。”

正如大部分女孩子无法理解男生为什么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,陈泽宇也无法理解女孩子为何如此喜欢逛街购物,每次看到廖小雅买那么多衣服,就不由在想究竟能穿几次。事实是,根本就穿不了几次,新鲜劲一过,就扔在名大衣柜的“冷宫”里了。天知道她们那可爱的小脑袋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。

“陪你逛没事,如果再像之前那样的话我可是会直接走人不理你的。”

“嗯,我会努力的!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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